※現代科幻AU,
※備註:Species Authority,中文使用「異種管理局」,Species為物種之意,參考1995年的電影《Species》之中文翻譯,故以異種來稱呼。是兩部電影的混同,但以移動迷宮的角色為主,另外那對很後面才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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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早安。」大約九點,Thomas踏進Minho所在的套房。
Minho一點都不意外他的出現,保持躺在床上的姿勢,目光盯著電視上的新聞「你來不膩嗎?」
「照顧病患哪有什麼膩不膩的問題,再說也才兩周而已。」Thomas反駁,他都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區區兩周算什麼。
「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病人。」Minho坐起身來,他的傷早就好了,精神也很穩定,為何還要待在這裡?
「那你願意接受檢查嗎?」Thomas認真的詢問。
「不會注射任何藥劑我就願意。」Minho先開了條件。
「我會去溝通,但有必要抽血。」Thomas站在醫療部的立場和Minho溝通,為了正確掌握他被改造的狀況,全身性檢查是不可免的。
「……」Minho思索著。
「我會陪著你,有任何疑慮都可以停止檢查。」Thomas做保證,討厭打針這點令他覺得有些可愛,當然他明白背後的原因。
「…好吧,我接受檢查。」Minho勉為其難的接受。
「太好了,午餐過後就開始吧。」聽見Minho願意,Thomas的表情瞬間亮起來。
「有必要這麼開心嗎?」Minho的眉頭皺了起來。
「有必要!我很擔心你被注射的那些藥劑會不會造成身體負擔或是誘發潛在疾病。」Thomas一臉正經,既然都進了異種管理局的醫療部,沒有帶病離開的道理。
「如果有呢?」Minho反問。
「當然是幫你治療啊,這什麼怪問題。」
「如果治不好呢?」Minho很好奇管理局會做到什麼樣的程度。
「不會治不好,我有王牌。」Thomas的笑容帶著狡詐。
「王牌?」聽來就不是好東西。
「你不會希望他上場的。」Thomas慎重的回應「我馬上幫你安排下午的檢查。」興沖沖跑出套房。
莫約半刻鐘,Thomas又回到套房,手中拿了一台平板電腦。
「這給你。」他將平板遞到Minho面前。
「這什麼?」Minho面露疑惑。
「你不知道?」Thomas有點訝異。
「……」Minho一臉我該知道嗎的表情看著Thomas。
望著Minho挑了單邊眉的神情,Thomas忽然想起他將近十二年都被關在研究室中,而平板電腦是這些年才普及的產品「抱歉,我忘了……」
其實Minho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畢竟電視不乏這些新產品的廣告,他只是想提醒Thomas不要把自身的常識套在別人身上。
「電腦有用過吧?」Thomas將椅子拉近,準備教導Minho如何使用。
「你當我原始人嗎?」Minho斜眼看他。
「算我說錯話。」Thomas滑開平板的螢幕鎖,點了裡面的圖示「其實跟電腦沒兩樣,只是用觸控的。」
Minho點頭,接過平板,開始摸索「幹嘛突然給我這個?」
「怕你無聊,也讓你上網查詢不懂的事物。」Thomas回答。
「不怕我拿來幹壞事?」Minho反問。
「你又不是駭客。」Thomas頓了下「如果是另一種意思,我建議不要亂下載,容易中毒。」
聽出Thomas言下之意,Minho白了眼「根本沒必要。」
「很難說喔。」Thomas低聲笑出聲音,伸手點了下平板「這是通訊軟體,我先幫你申請了帳號,也把我加進了好友,晚上想聊天可以找我。」
「並不想。」Minho移開他的手,關掉通訊軟體,先從上網開始。
看著Minho在搜尋欄上輸入Species Authority,但只有一些野生動物的管理站。
「在一般的網路找不到Species Authority,我們算是公開的秘密組織,可能有聽過,但資訊很少。也有人類認為SA是虛構的組織。」Thomas先拿過平板,輸入一串字母之後,異種管理局的資訊才出現。
「活得真卑微啊。」Minho語中帶刺。
「這樣行事比較方便,三不五時被人類客訴也很麻煩。」Thomas無奈的聳肩「這個是管理局架設的平台,很多大小事都會在這裡討論,你可以註冊會員。」
「喔~」Minho頗有興致的細看熱門討論的標題。
見Minho興致勃勃的模樣,Thomas很慶幸有將舊的平板給帶來,與世隔絕十二年,總是有一堆的疑惑與不安,更別說還被關在這聽都沒聽過的組織裡,如果一台平板電腦可以讓他更了解世界、甚至安心下來,這算是很划算的交易,前幾日與Newt爭論也值得了。
「嘿,要怎麼複製貼上?」Minho開口詢問。
「在螢幕上按久一些。」Thomas伸手過去,發現距離太遠,看不到畫面,只好移動身軀,直接坐在床邊。
對於Thomas的靠近,Minho不閃不躲,屬於他的味道飄進鼻腔,不是沐浴乳、不是香水那種人造的味道,Minho不確定那是什麼,但是他喜歡那股清香。
「像這樣按著就會反白,然後會出現選單,就可以複製下來,到你想要貼上的位子長按,選擇貼上。」Thomas認真的解釋著。
「……再說一次。」絕對不是因為Thomas這過分接近的距離讓Minho有些失神。
「好。」Thomas不疑有他的再次教學,順道教了其他在平板電腦上的特殊用法。
一台平板電腦就耗掉了兩人一個上午,吃午餐時,Thomas看到Minho把平板放一旁,專心的吃著肉。
「幹嘛?」Minho發現Thomas盯著自己。
「我以為你會邊吃邊用。」畢竟是新玩具,總會想繼續摸索的衝動。
「吃東西就專心吃,而且也沒手用啊。」Minho不明白Thomas的邏輯。
「現在太多人離不開這些東西了,所以這樣的景象有點稀奇。」不僅人類,連許多異種都深陷其中。
「你自己也沒有用。」正確來說,Minho很少看見他在這房間裡拿出手機或平板之類的東西,最多就是書。
「一直盯著看很累啊,而且外勤部除了任務以外,很少事情需要通知,使用頻率不大。」Thomas解釋著,大家會在群組上聊天,但也無關緊要,不需要時時查看。
「最近沒有任務?」Minho總覺得眼前的傢伙很閒。
「小任務,不需要我出場。」Thomas嚼著義大利麵。
「說得自己很厲害似的。」Minho一臉鄙夷。
「我承認自己沒什麼戰力,但腦波控制很稀有啊!」據他所知,只有Newt和他擁有這能力。
「可是不能單打獨鬥。」Minho落井下石。
「……我待會一定叫同事幫你打針。」Thomas咬牙切齒。
「你敢?」挑眉看著他。
「……」Thomas沒有回話。
忽地,Minho笑了出來「你真的太好懂了,一定很常被騙。」
「才沒有!」扁起嘴,Thomas抗議著,第一次看見Minho的笑容,怎樣也氣不起來,臉頰彎彎的凹痕,以及瞇成線的眼睛,和平常嚴肅的表情大相逕庭。
發現Thomas盯著自己瞧,Minho收起了笑容,低頭吃著盤中的肉。
午餐過後,Thomas讓Minho休息兩個小時,才開始進行檢查。來這裡半個月後,Minho第一次踏出那間套房,Thomas多少擔心他會想要逃跑,不過Minho安分地跟在自己身後,目光四處打量醫療部,他很快就發現每一道門都有設置預防逃跑的裝置,索性打消念頭。
檢查先從基本的開始,量身高和體重、口腔檢查、視力與聽覺檢測,Minho覺得自己回到了學生時期。由於抽血需要空腹,所以排到了隔天,當Minho得知這消息時,Thomas察覺他明顯的鬆口氣,在心裡偷笑著,其實他也很好懂。
人體的部分檢查完畢,Minho瞄到Thomas在和醫療人員說話,半晌,他走出診間,面有難色。
「怎麼?狀況不好?」
「目前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我們想檢查獵豹型態的你,這樣資料才會完整,當然,完全尊重你的意願。」Thomas轉達醫療部的要求。
「先讓我把衣服脫下。」Minho爽快的答應,站起身來,走到布簾的後方,不一會,一隻獵豹走了出來。
終於看見Minho獸型的完整姿態,前兩次都十分匆忙,Thomas仔細觀察眼前的大型貓科,原本該是點狀的斑紋連成線,琥珀色的毛皮襯托出這些彎曲複雜的黑條紋,這是獵豹隱性基因的突變,被稱為帝王獵豹(King George),聽說這樣的毛色更有利於獵豹在野外中藏匿。
Thomas蹲下身來,移動腳步靠近獵豹。
「好漂亮…我可以摸嗎?」
獵豹斜眼看他,當Thomas認為這是拒絕,神情落寞下來,獵豹主動靠了過來。
「Minho你真大方。」Thomas興高采烈的撫摸獵豹的頭。
獵豹聽見Thomas喊他,耳朵動了下,不得不承認,他喜歡Thomas喊他的名字。
順利讓Minho轉換成獵豹,醫療人員再次為他檢查,內容大同小異,唯一不同點在於最後他們請獵豹上了跑步機。而獵豹一臉疑惑的看向Thomas。
「我們想知道你奔跑多久體溫會上升以及心跳的頻率。」
明白這測驗的意義,獵豹點頭,站上了跑步機。醫療人員先用了他們所知的獵豹平均速率,發現Minho的持久力比一般的獵豹久上許多,對此同事感到意外,而Thomas卻一點都不驚奇,自從救回他的那天起,外勤部早就派人去搜索那間非法研究室,然而在他們所在的地區內沒有任何線索,可想而知,Minho跑了一段距離才到這來,如果沒有相應的持久力,是不可能辦到的。
測驗反覆幾次,醫療人員大致抓到了Minho被強化的部分,獵豹在奔跑時體溫會快速的上升,這直接影響到奔跑的持久力,所以Minho獵豹型態的體溫相對較低,讓上升的幅度增加,以加強持久力。
再來就是肌肉的部分,長期的鍛鍊加上藥物的強化,使Minho的肌肉很發達,人類型態不算誇張,但獵豹型態的體型明顯就比一般獵豹大,肌肉也很結實,體重也稍重一些,不過這沒有影響他的速度,完全不負陸上最快之美名。
在醫療人員宣布今日檢查結束後,獵豹平復下呼吸,而Thomas將大碗公裝滿水,那是他臨時找到的器皿,測驗的中途獵豹需要補水,一時沒有準備適當的容器,恰巧在茶水間找到裝爆米花的大碗公,就拿來裝水給獵豹喝水。
大口喝著水,獵豹知道Thomas在盯著自己,似乎對於他這樣的形態感到很好奇,不給他太多機會觀察,他今天也觀察夠了,喝完水,獵豹就走回布簾的後方,再出來時,就轉換回人形,而Thomas失望的神情完全寫在臉上。
「你是沒看過獸人嗎?」Minho無法理解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有看過啊,但是獵豹是第一次,而且還是這樣特殊的毛色。」Thomas還想再摸摸那漂亮的毛皮。
「不過是基因突變又沒什麼。」Minho更加困惑,對於沒有生活在野外的他,毛皮的紋路並沒有實質的作用。
「但是很漂亮,你不覺得嗎?」Thomas反問。
「不覺得,比起這個更重要的是我餓了。」劇烈奔跑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強烈的飢餓感。
「也差不多是晚餐時間了,先回房吧。」既然Minho餓了,Thomas也不囉嗦,先填飽這隻大貓再說。
翌日,Thomas拎著早餐進Minho所在的套房,然而一坐下就換來房客哀怨的視線。
「你真是過分。」
「抽完血就可以吃了,先忍著點吧。」Thomas拿出三明治開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為了轉移注意力,Minho打開了電視,但晨間新聞的內容沒有進入腦子裡,他只想著待會的抽血。他並不怕痛,抽血也不會痛,但是對於針插入體內的記憶一向不好,理智很清楚的知道Thomas不會害他,卻無法避免的焦慮起來。
過去任何藥物注射都是被迫的,不像現在有時間讓他調適心情,可是這樣的等待讓Minho更加的焦慮,他當然知道怕針這件事情很遜,又不是小學生,而他才脫離那個研究室不到一個月,累積了十二年的恐懼不會就此消失。
吃完三明治的Thomas把包裝紙收到紙袋內,他知道Minho正在焦慮,獵豹的耳朵和尾巴都跑出來了,雖然這模樣很可愛,但繼續下去他就要帶一隻獵豹去抽血了。站起身來,Thomas走到床邊,趁Minho反應不及,拇指壓住他的太陽穴,用手掌扶著他的頭。
「忍耐一下喔。」Thomas輕聲說道。
一瞬間,Minho進入放空狀態,方才的焦慮完全拋在腦後,顯現的耳朵和尾巴慢慢收了回去。見Minho穩定下來,Thomas收回他的能力,手掌撫摸他的臉頰,而Minho就像貓那般,無意識的蹭了蹭他的手。
「有感到不舒服嗎?」Thomas關心的詢問,畢竟是強行改變他人腦波的頻率,大多數會讓對象睡著以減輕不適,而今日他在Minho清醒的狀況下用了能力,擔心他會有所不適。
「沒有。」Minho搖了搖頭,心情平靜下來。
「那就好。」Thomas露出放心的笑容。
望著他的笑容,Minho發覺自己從未認真看過這個大男孩,濃密的眉毛、長睫毛和棕色的虹膜使雙眼炯炯有神;微翹的鼻尖、總是掛著上揚弧度的嘴角,雖然稱不上帥氣,但很耐看。
門外的通知打斷了Minho的思緒,快速的撇開頭,想掩飾自己方才的失神。Thomas收回了手,似乎沒發現對方的異常。
「該出去囉。」
「嗯。」Minho站起身來,跟在Thomas後頭。
原本以為Minho很平靜的跟著自己來到診間,應該沒有問題,當同事一拿出針筒,他馬上就警戒起來,Thomas覺得有趣又心疼,到底是挨過多少次針,才可以讓這樣強壯的獸人如此害怕這件事。拉過椅子坐在Minho旁邊,Thomas握住他的右手。
「Minho,看著我。」
將目光從針筒上移開,Minho看向了他。
「啊啊,眉頭都皺在一起了。」Thomas用手指撫平他眉間的皺褶「只是抽血而已,沒事的。」
Minho不斷的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沒事喔,我就在這裡。」Thomas與Minho對視,讓他清楚知道沒有人會傷害他。
趁Minho開始把心思轉移到Thomas身上,醫療人員快速的抽了血。
「好了。」Thomas見同事收拾器具,便提醒Minho抽血已經結束。
「?」Minho的臉上寫著茫然,他沒有察覺到抽血什麼時候開始的。
「Minho小朋友表現的很好喔,給個糖果當獎勵。」Thomas從口袋裡掏出糖果遞到他面前。
「誰小朋友啊,再說我吃不出甜味。」揮開他的手,Minho白了個眼。
「欸?人類型態也不行?」Thomas知道貓科吃不出甜味,沒想到獸人也有這樣的限制。
「小時候還吃得出一點,但現在完全不行。」Minho猜測是那些藥劑改變了他的五感。
「真可惜,甜點很好吃的。」Thomas拆開糖果的包裝紙,將其丟進嘴裡。
「你很愛吃甜點?」Minho多少有發現每次Thomas來找他都會帶一些餅乾糖果,而他的餐點一定有甜點。
「很愛,好吃又能快速補充體力。」Thomas說著「我的能力最大的缺點就是耗體力,需要補充大量的糖分。」
「真是麻煩的能力。」
「這麻煩的能力可是幫你熬過抽血喔。」Thomas提醒他。
「我沒拜託你。」Minho一副是你雞婆。
「下次就不幫你了!」連聲謝謝都不說。
「我也不需要。」兩人邊鬥嘴邊回Minho的套房。
然而幾天後,血液的檢測報告出來,Thomas很歡樂的和Minho報告。
「沒有隱藏性疾病,數值也都正常,不過……」Thomas語帶保留。
「不過什麼?」挑起一邊眉。
「由於那些實驗藥劑,你的身體缺乏部分抗體,醫療部已經著手研發專屬你的疫苗,換句話說,打針是免不了的。」Thomas正經地告知他這個事實。
「不是說可以不注射嗎?」Minho的神情嚴肅起來。
「我只說會去溝通,但這些也是為了你好,現在的病毒都很強,沒有抗體染病會很危險。」Thomas很為難,他很擔心如果Minho不願意,他很有可能被關在這一輩子。
對上他的神情,Minho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也明白這是為他好,既然Thomas都說會陪著他,那打針也沒那麼恐怖「打針就打針,而你不准食言。」
聞言,Thomas開心地握住Minho的手「決不食言!我會陪著你!」
見Thomas如此開心,Minho也覺得自己的堅持有些幼稚,或許他該試著去面對自己的恐懼,而不是逃避,如果有他在,應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