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度：清水。
備註：2012，龍年暑假文稿，全歷史向。
在香君身上的中／國史在這章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到英／國的生活了。
《戀龍》的試閱也到這章，接下來就等我完稿，等實體書吧～
七
與本田菊那一戰幾乎消耗掉王耀大部分的心神，香君試著想讓他打起精神，不料再次遇到朝代交替，王耀的身心十分疲憊，疲憊到王耀根本無心看著明朝滅亡，迎接下一個朝代的到來。這次，是第二個外族統治。
即使王耀因本田菊受到相當大的打擊，在新的政權慢慢穩定後，王耀還是提起精神在朝廷中任職。對香君的態度也略有改變，更加疼愛他，這點反而讓香君不習慣以及不願意。
「小香。」王耀從背後抱住香君。
「早朝辛苦了。」香君任由王耀抱起。
「等到很無聊嗎？」王耀輕柔的撥開香君的劉海。
「不會。」香君搖頭，這幾日王耀都是這樣，帶他上早朝，之後便形影不離。
「晚點想去哪？」王耀帶著香君回房，換下繁重的官服。
「想看海。」香君毫不猶豫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真的很喜歡海呢，果真是海邊出生的孩子。」王耀摸摸香君的頭「我們去別館住幾天，之後我就要乘船南下，要一段時間才會回來。」
「要出海嗎？」
「對，上一個朝廷的殘黨現在在外島上，皇上希望把他根除。」王耀平靜地說出他所接到的指示，自從與本田決裂後，王耀對於上戰場這是變得不排斥，常常親臨戰場。
「外島？」香君印象中版圖內的外島只有澎湖與海南島。
「台灣，將來應該會納入版圖。」王耀坐下休息。
聞言，香君有點愣住，灣以後也會來嗎？
如王耀所說的，當香君再一次來到海邊，想與灣娘聯繫時，毫無音訊。沒多久，王耀便出海討伐明朝的殘黨。坐在門檻上，宮女已經勸過香君好幾次，但他就是不願意進去房內等，他想趕快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太監傳訊進來，王耀已經回到京城，見過皇帝就會回到寢宮，要宮女準備沐浴的工作，好讓王耀淨身休息。聽到此消息，香君更按耐不住，直接到正殿找王耀，然而，卻沒有看見他預想中那個人，難道王耀沒有帶她回來嗎？帶著疑惑，香君先回寢宮。
不一會，王耀回到寢宮，身後跟著一位小女孩，原本坐在太師椅上的香君楞大了眼，急忙跳下椅子。
「灣！」香君欣喜地跑到灣娘面前。
「……香君…」灣娘看到香君，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原本哭喪的臉，真正的哭出來了「嗚哇！好痛……身體好痛！」
香君拍著灣娘的頭「不痛，待會就不痛了。」
「小香認識他？」王耀看香君與灣娘這麼熟識，好奇的問道。
「認識，我們是朋友。」香君抬起頭，嘴角勾起笑容。
第一次看到香君的笑容，王耀有點驚訝，但馬上就恢復原本的表情「那小灣就拜託你了，我去休息一下。」
「好。」香君答應。
王耀摸了摸香君的頭髮，轉身走進後方準備淨身，剛剛那不愉快是怎麼回事？
□
灣娘與香君、王耀生活已經過了一百多年，漸漸習慣宮廷的生活方式，跟香君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你喜歡哥哥多久了？」灣娘直接稱王耀為哥哥，直接定義兩人的關係為兄妹。
「……」香君從書中抬頭「從出生開始。」
「那不是很長一段時間了？」灣娘記得香君的歲數比她大許多。
「恩。」香君平靜的點頭。
「有想要跟他說嗎？」灣娘所關心的是這件事。
「沒有。」
「咦？為什麼？」
「因為沒有必要。」香君給了一個不明不白的答案。
「嗚……不懂。」灣娘跑到香君旁邊，坐上涼亭的欄杆，戳著香君的臉「告訴我為什麼。」
「不要。」香君拒絕的直接了當。
「小氣鬼！」灣娘鼓起臉頰。
香君不予理會灣娘的抱怨，繼續沉浸在書香中。灣娘不服氣地將書抽走「香君－」
微微地嘆氣「他就在我身邊，為何還要說呢？」
「喜歡就要說阿。」灣娘正色道。
「但我不想。」香君也同樣的認真，伸出手，要灣娘還書。
「你喔。」灣娘闔起書本，敲了下香君的頭，放回他的手中。這傢伙聰明歸聰明，對情感卻遲鈍的要命「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後或許就沒機會了。」
「喔。」香君淡淡地回應。
「算了！不跟你講這個了！」灣娘負氣地坐下「待會我想去市集買糖，要一起去嗎？」
「好。」香君點頭答應。
「小香、小灣。」王耀突然出聲，慢慢地走近涼亭。
「哥哥，我們待會想去市集，可以嗎？」灣娘跑到王耀面前詢問。
「小香有要去嗎？」王耀先問香君。
「有。」
聽到香君也會去，王耀就放心許多「我會請人跟著你們，要小心點。」摸摸灣娘的頭。
「耶！」灣娘開心地抱住王耀「謝謝哥哥！」
王耀微笑著撫摸灣娘的頭，抬頭發現香君也看著自己，反射性地也對他微笑。香君移開目光，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當灣娘回到他身邊跟他討論待會要去哪裡，才勾起淡淡的微笑。
面對香君的笑容，王耀感到心頭一緊，為什麼呢？明明小香一向不苟言笑的，看到他有其他的表情，身為兄長的我應該要感到開心的，為什麼總覺得胸口悶悶的？不過小香一次都沒有對我笑過呢，因為小灣是女孩子吧，雖然身體是孩子的模樣，但歲數也早就不是小孩了，會喜歡女孩子也是正常的，這樣想…應該沒錯……
□
國力衰落、外族入侵、政權腐敗、民不聊生，這些都是幾千年來引發中／國改朝換代的原因。當海上的外族侵入時，王耀就嗅到滅亡的氣息。然而這次很不一樣，王耀穿著被轟炸到破爛的盔甲、最自豪的劍也碎得四分五裂，勉強撐著身體，戰場上造成的傷不痛，痛得是因人民死亡而受傷的痛。
突然，一雙好整以暇的外國鞋出現在王耀眼前，仰頭想看清對方的長相，金黃色的頭髮在陽光底下閃閃發光。
「你就是『中／國／王耀』吧？」男人用不標準的中文這樣說著。
「……」王耀沒有回話，因為對方是敵人，是敵人的「國家」。
「看來這場仗是我們贏了。」男人環顧滿屍遍野的四周。
王耀怨懟的看著對方，男人蹲下捏住王耀的下顎「別恨我，要恨就恨你的皇帝吧。」
「別碰我！」王耀打掉對方的手。
「雖然是個美人，脾氣卻很倔呢。」男人站起身來「我先走了，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男人轉身之後，像是有想起什麼，又轉回來面對王耀「我都忘了英國紳士的禮貌，初次見面，我是『大／英／帝／國／亞瑟‧柯克蘭』。」
說真的，王耀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亞瑟，尤其看到條約上寫著要帶走香君，王耀恨不得與那個男人再戰一次。可是身為國家的他無法插手任何決定，他沒有實權，只是人民集結出來的意識體，現在的王耀唯一能做的，就是向香君傳達這個事實。
回到屬於自己的寢宮，王耀突然覺得這一切的奢華一點都不切實際，雖然他並沒有很享受這樣的生活，但也習以為常。隨手招個宮女詢問香君的所在處，深吸一口氣，一步步走向香君所在的書房，明明只是幾步之遙，這段路感覺卻有百里這麼長。
推開書房的門，一進去就對上香君的目光，原本打好的草稿瞬間離開王耀的腦海中，他整個人呆愣住了。
「哥哥？」灣娘先出聲。
回過神，王耀才發現灣娘也在「小灣你也在阿。」
「傷口在痛嗎？」香君發出疑問。
「沒有，傷口已經好很多了。」王耀輕撫自己纏上布料的手。
「恩。」香君明白的點頭。
香君的關心讓王耀心中升起強烈的罪惡感。
「小香，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事？」香君認真地看著他。
「因為之前的戰爭，他們決定將你交給英／國。」王耀努力保持平靜。
香君沉默了一會，開口回答「喔。」
「這…什麼意思？」露出震驚表情的反而是灣娘。
「小香三天後就會被英／國帶走。」王耀再重複一次。
「為什麼？香君明明就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帶他走？」灣娘的聲音大聲了點。
「灣，別這樣。」香君出聲制止。
被香君制止讓灣娘更生氣，抓住香君的領子「為什麼不能！為什麼你要被帶走卻沒有反應！」
「小灣……」王耀想阻止灣娘，卻被她揮開手。
「不要碰我！我最討厭哥哥了！」語落，灣娘奔出書房。
第一次被說討厭，王耀實在沒有太多的心思難過，尷尬的看著共處一室的香君「小香，我……」
「我去整理東西。」香君沒有多說什麼，逕自離開書房。
當天晚上，三人沒有一起吃晚膳，香君吃完飯後，又回寢室整理需要帶走的物品。
「叩叩。」門口傳來敲門聲「我是灣。」
「進來。」香君回話。
「哥哥在嗎？」在進來前，灣娘先確定王耀是否在房內。
「不在，今天大概會睡書房吧。」香君推測。
聞言，灣娘推開門進來，鼻子與眼睛都紅紅的，想必哭過了。
「不是最討厭哥哥了？」香君調侃著。
「你又不是哥哥。」灣娘不服氣地回嘴，香君在名義上的確也是灣娘的兄長。
香君無奈地嘆氣，將桌上的一盤紅豆包推到灣娘面前「妳一定沒吃晚膳，先吃點東西，如果還會餓，再請御膳房做點吃的來。」
「你早就知道我會過來吧？」灣娘拿了個包子，蹲在香君旁邊。
「妳不來我也會吃掉。」香君繼續收拾東西。
灣娘嚼著紅豆包，觀賞香君忙碌的身影。
「你為什麼不生氣？」
「沒什麼好生氣的，這不是耀能決定的。」香君第一次喊出王耀的名。
「但是很不想去吧？因為你今天的話比較多。」灣娘很早就發現香君會因為情緒起伏而話多。
「……」香君沉默不語。
「我說錯了？」灣娘不明白香君沉默的原因。
「沒有，只是在想妳之前說的『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香君停下動作，思索著。
聽香君這麼一說，灣娘又鼻酸了，抱住香君，又是一陣嚎啕大哭。香君回抱著灣娘，拍拍她的背，他知道灣娘是在幫他哭泣，幫不會流淚的香君哭泣。
三天後，亞瑟親自京城外接香君，灣娘忍不住淚水，再次一抽一抽的流著淚，香君輕拍灣娘的頭。
「再哭，可愛的臉都不可愛了。」
「你只有在這時候才花言巧語…」灣娘抱怨著。
「妳一直都很可愛。」香君伸手抱住灣娘，用他們倆個聽得到的聲音「幫我照顧耀。」
「只知道交代這個。」灣娘輕垂香君的肩膀。
香君放開灣娘「希望還有下次見。」
「恩……」灣娘擦乾眼淚。
一旁的王耀看到香君這樣與灣娘道別，以為香君也會這樣對待自己，但香君的舉動完全沒有在王耀的預料之內。香君在王耀面前拱手，以示道別。王耀想要伸手抱他，卻被香君巧妙的閃躲掉。
「路上小心。」王耀心痛地吐出這句話。
香君點了個頭，轉身朝亞瑟走去，開始他新的生活。
